时隔许久,对于外公的印象已是模糊啦许多,可是对于屋前的那棵大橙子树,却依然记忆犹新。
每到九十月份,稻子成熟的季节,入眼尽是一片金黄色的稻花的芬芳。
傍晚时分,夕阳西下,撒下一片金黄的光。。。。。。
我拿着外公割稻子用的镰刀,望着前面那高高的稻穗,密密麻麻的稻粒压弯了外公的腰,夕阳投下两个影子,一大一下,一前一后,很长很长。。。。。。稻穗在秋日的微风中“哗哗。。。。。。”作响。
临近家门,远远望去,迎接自己的总是那棵大橙子树。橙子不是很甜,有些酸,吃起来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咪起了眼。
外公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,我就会麻溜的爬上那棵大橙子树,挑选几个成色好的大圆橙,外公一个,我一个,剥开黄色的橙皮,掰开一半饱满的果肉,放入口中,一边叫着好酸,一边吱着嘴大声的笑。。。。。。在秋老虎的余热里,却是神清气爽。
外公喜欢笑,他笑起来很爽朗,声音很大,他故意板起的脸也从来就吓不到我;在我的印象里,他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烦恼过,所以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说他没有过一天好日子。
第一次见到外公、或者说知道那个人是我外公,我正在用鸡蛋壳玩着沙子,现在细想起来,却发现有关他的记忆少的可怜。
那时年幼,每天上学的十几公里山路是个不小的挑战。也许是出于一个少年的羞涩,每当路过外公家屋后的时候,步伐都会不自觉的加快几分;也有不巧的时候,他笑着伸开双臂,把我搂在怀中,就像是一个动物母亲赶回它调皮外出的幼崽。而我的内心,却会有一些鹊喜。
我的记忆,也更多的停留在寄住在他家里的那两年,耳边时常会响起他驱赶家禽的声音“嘘。。。。。。嘿。。。。。。”,一时间鸡飞狗跳,很少热闹。
后来,就很少见到他了。。。。。。 那天,是一个星期天,因为要回在县城寄住的学校,小姑带我上街买衣服,路上遇到了外公。我却不知道的是,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。
当时都没有走进跟他说几句话,只是远远的吆喝啦几声,半个月后回到家,只看到母亲依然红肿的双眼,和一个无法接受的噩耗。
那时还不知道死亡的确切含义,只是知道再也见不到他了;那个爱我疼我的外公,再也见不到了。
那时在进行土地改造,在开山采石的时候,因为躲闪不及,被一块飞来的碎石击穿啦大脑,永远的离开了我的身边。。。。。。
外公新立的坟就在老屋的后面,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家。老屋前是那棵在微风里摇摆的大橙子树,屋后是凄凄的芳草、和一座孤立的坟。我在外公的坟前站 啦很久,太阳洒下了金黄的光,仿佛来自天堂,耳边似乎在回荡着外公的声音“嘘。。。。。。嘿。。。。。。”!又是一年秋收的季节。。。。。。
大橙子树依然枝叶茂密,反射出记忆力金黄的光。
九月的金黄,开出斑斓的话,迷离了荒芜的春夏。。。。。。
也许,我始终不能成为一个快乐的人,虽然我知道你希望我快乐坚强。那是我是一个懵懂未知的少年,多想让你陪着我长大,让我牵着你的手变老,如今,已有12年啦。
三月,杏花烟雨,谁的思念带着伤?
外公,一路走好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