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念在天堂的父母

无心打扰

时间:2018年03月27日 .共发485篇. 12关注

母 怀念在天堂的父

   许成光

   也许是更换季节的缘故,连续几天梦见了仙世多年的父母,两位老人的音容笑貌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,总是挥之不去忘却不了。因而静下心来,认真回忆父母双亲生前的一些往事。

   父母生下我们兄弟姐妹6个孩子,是三男三女,我是“老疙瘩”,父亲五十、母亲四十二岁时才生下的我,因为我在家里最小,父母和哥哥姐姐们都很疼爱我。

   当我能记事的时候母亲告诉我,上个世纪60年代,全国好几年闹灾荒,有些地方粮食颗粒不收,经常听到饿死人的消息,很多地方挖野菜、撸榆树叶或吃糠皮充饥,人们的生活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了,母亲怀我就是在那个年代。一次,生产队召开村民大会,会议将要结束的时候队长通知大家说,队里只有2大块豆饼了,谁家妇女有怀孕的赶快报名,统计完分给孕妇,参加会议的父亲举手报了名。此刻,有几个中年妇女在背后挤眉弄眼偷偷私语,笑话老父亲五十岁了还要孩子,当时可把老父亲害羞得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,恨不得马上离开会场。父亲回到家里跟母亲撒气,数落母亲不该要这个孩子,可当时不搞计划生育,只要有身孕就得继续生产啊。

   我的出生给贫寒的家里带来了更大的经济负担,母亲生下我“坐月子”的时候没有什么吃的,根本就没有奶水,大人小孩都饿得骨瘦如柴,无奈的母亲看着襁褓里嗷嗷待乳的我以泪洗面。为了让孩子活下去,母亲烧白开水一勺一勺地喂,或用力拧奶子和奶头让孩子吃到一点奶水,还有几回抱着我去求别人家的妈妈奶吃。我也许依恋吃奶的缘故吧,直到7岁上小学了才断奶。

   我的老母亲勤劳、俭朴、善良,是位称职的贤妻良母,她那种宽厚仁慈的处世态度和对家庭、孩子们极端关怀的举动,使我感到有这样伟大的母亲无比自豪。 她给了我健康的身体,还让我懂得了很多做人的道理。老母亲虽然没有文化,但在她身上拥有伟大母亲应有的优秀品格。为了家庭和睦,她在父亲面前忍气吞声,为了孩子们吃好穿好,总是委屈自己,在我印象中她的一条灰白裤子缝了又缝、补了又补,整整穿了9年。母亲让我们兄弟姐妹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,一次次感受着来自家庭的温暖,一次次体验着畅快淋漓的情感交流。尽管乡村的生活平淡如水,但家庭中每一个人都将清贫的日子演绎得有滋有味,这些都得感谢母亲那份滋润心田的浓浓爱意。

   我的父亲就没有母亲那么好,他天生脾气暴躁,性格孤僻,还有酗酒的坏毛病。父亲生前做的几件事儿,让我永生难忘。那是我八九岁还在农村的时候,初春家家都夹房前空地的篱笆墙,目的是不让牲畜祸害菜地。我的父亲也和母亲一起用蒿子杆夹障子,在用绳子拴牢篱笆墙的时候,只由于母亲怠慢了一点,父亲大发雷霆,母亲顶了一句嘴。父亲当即暴跳如雷,飞也似的跑去,拿起铁锨把刚夹好的10多米篱笆墙全部片倒。长我三岁的姐姐吃完煮好的玉米,在往外扔玉米棒时,不小心打碎了一小块玻璃,正在吃饭的父亲,气得站起来用斧子把整个窗户砸碎,吓得姐姐住在别人家,好几天不敢回来。我家里的“财政大权”掌管在父亲那里,就是买些油盐酱醋的小支出,母亲每次也都要得到“审批”后才能得到钱。父亲酒量很大,最多能喝一斤多酒,喝多了就会耍脾气,母亲和我们当子女的都包容他,毕竟他是我们的亲生父亲,为了拉扯我们也吃了很多苦,还是要铭刻父母的养育之恩啊……

   我的两个哥哥三个姐姐都工作在外地,家庭生活条件都比我好,父母却愿意来到偏僻的林区和我一起生活。1980年初父母才来到阿木尔的,当时他们没有退休金,而我的工资收入也很低,住着矮小破旧的板夹泥房,吃的喝的都很差,偶尔买点荤腥的东西,只能给父亲做下酒菜。老两口在阿木尔期间,在北山脚下3年功夫开了几亩荒地,每到春夏时节起早贪黑侍弄菜地,家里吃不完的菜,爱面子的老父亲就让老母亲拿到菜市场去卖,卖菜的收入贴补家里生活之用。

   最让我难忘的是1987年的“五六”大火。那年赶巧单位指派我赴《大兴安岭日报》社学习新闻写作6个月。后来听母亲讲,5月7日夜晚11时左右,大火从漠河、图强着到了阿木尔。当天晚上的西北风特别大,天上弥漫浓重的烟雾,吹得大地飞沙走石。快到夜里11点的时候电突然停了,怀有身孕9个月的妻子笨拙地摸黑从小卧室走出院外看到,从图强方向的獭兔场附近火光冲天、浓烟四起,无数个火球在天空飞舞。她急忙赶到屋里叫醒了熟睡的父母往外抢运物品,没有几分钟功夫,三个人倒腾出两个皮箱、两台自行车,火就已经上了房,再有几分钟房子就落架了。妻子用湿毛巾给每个人捂上口鼻,一家人拖着抢救出来的物件,赶忙跑到附近的额木尔河大桥下躲难。1987年“五六”火灾当年,林业局新建的居民住房比较少,没有住房的难民却又多,林业局只好安排两家住一户30多平米的平房。父母为了照顾我们,让我和妻子带刚出生的孩子住卧室,而老两口只能在两家合用的厨房一脚搭床当作卧室。每到烧饭时,要忍受锅碗瓢盆碰撞的响声和呛人的油烟味。由于是两家住一户,平时起居也很不方便,两家人互相谦让、互相照顾,都付出了很多代价。到了冬季父母就更遭罪了,新建房的墙壁挂上了厚厚的冰茬,老两口冷的白天也要捂着大被,还是冻得受不了,经常感冒发烧,老两口还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,那几年真让他们吃尽了苦头。

   每次回想起“五六”大火情景时猜想,假若我在家眼睁睁地看到缩衣节食添置的一点家当被烧,一定会疯了似的往外抢救物品,有可能在三番五次的冲锋中烧死在屋里……

   老父亲生前时常给我“惹祸添乱”。有一年秋采蘑菇迷山差点“丢”在山上。那年老父亲已是近80岁高龄。上秋以后,闲不住的父母时常与几个邻居合伙搭车到阿图交界处的北山坡采山。记得老父亲迷山那天是个乌云密布的阴雨天,下午5点多以后,人们陆续背着山货走出密林到公路边,等车返回家里。下午2点多的时候,老父亲和老母亲在采山时不知不觉走散了,晚上下山时老母亲和邻居们足足喊父亲半个多小时没有回应,以为父亲早就下山了,但回到家却没有老爷子的踪影,这可吓坏了全家人。此刻已是夜晚8点多钟,加之是阴雨天外面漆黑一片。我急忙找公安局老乡方科长说明缘由,老方立即带上一把手枪,一支冲锋枪和几个手电筒,又调来一台大货车。我们在公安局和我家邻居中挑选出10多个年轻体壮的人,于9点多乘车迅速奔向事发地。我们在深山老林走一段放一枪,主要是害怕有野兽来侵袭。翻过2座山头,寻找了5个多小时,次日凌晨2点多钟,在距阿图公路以北10多公里的深山里终于找到了老父亲。发现他时,正半蹲在一棵大树下瑟瑟发抖。当时他正前方有一堆桦树皮,左侧草地上的背篓里装着半下鲜蘑,地上散落不少划过的火柴,手上还紧紧攥着一把电工刀。看来由于夜间山里雾气大,加之手脚冻得不听使唤始终没有点着火。老爷子一夜挨冻挨饿带吓折腾得人瘦了一圈。接回家后足足调养了一个多月。

   父母去世已近20年了,两位老人都是80多岁离开我们的。我每当想起父母总是怀有愧对之心,父亲年老体弱后有些不讲卫生,我有时不给他好脸色,母亲患老年痴呆症嫌唠叨个没完,曾跟她吹胡子瞪眼,现在想来是那么懊悔,那么无知,我常自责不孝。

   今夜繁星满天,星光灿烂,我伫立在窗前,在寻找属于慈祥母亲的那颗星星,思母之心,恋母之情愈加强烈。遥望寂静的夜空,我思绪万千,情不自禁,在天堂的父母是否孤独寂寞?是否想念亲人?啊!谁能躲过生老病死?谁能做到长生不老呢?这是人生的自然规律呀!

   祈盼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兄弟姐妹及所有家人,一生快乐、健康、幸福、平安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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