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青春从什么时候开始,到什么时候结束。在注重仪式感的现代,我敢肯定从未有人在抵达青春的那一刻,举办一场宴会庆祝。
在我老家有一个风俗,孩子的12岁生日要大宴亲朋,通常都是请婚庆公司来操办,搞得红红火火。不明就里的人闯入现场,还以为舞台上站着的是新婚夫妇的小伴童。但12岁距离青春还有一个少年的距离,算不得青春的号角。
古人倒是有成人礼,意义非凡的仪式,做完成人礼,就由孩子蜕变为成年人,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,可以成家立业,可以自立门户了。仿佛这样的仪式就是一个开关,旋开,“哗”的一声,人就摇身一变,不再乳臭未干,不再满脸稚气,可以结婚生子了,很神奇。但古代没有青春的概念,与现代的成人分属不同的系统,无法参考。
界定青春的起始并没有什么用,如果想以此为课题,写一篇博士论文,倒可以计较一二。我们都说青春是懵懂的,大概真是,每个人的青春应该都是稀里糊涂的过,浑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。只知道可劲儿疯,可劲儿造。
不知道叛逆算不算青春的特征,如果算是的话,至少还模糊的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混蛋。
叛逆是不分青红皂白的,既然单列出这个概念,就说明一切问题。并非父母说的不对,孩子反对,也不是父母态度强硬,孩子对着干。而是毫无来由的甩脸,只是为了对抗而对抗,为了反对而反对,如果父母偃旗息鼓,不起争端,叛逆就无从发端。叛逆的对象,纯粹是两个“凡是”,凡是父母认可的都反对,凡是父母反对的都认可。
谁没有过怀恨在心?谁没有过肢体冲突?谁没有过离家出走的心?
自我觉醒过程中,想法天翻地覆的逆转。原来世界是大家的,现在世界是自己的,任何侵入自己领域的人都是敌人,哪怕你是生我养我的父母。以敌意的眼光横眉冷对,以非常的手段捍卫自我。
在妈妈眼里,乖巧的孩子突然不听话了,在爸爸看来,稚嫩的身躯一朝强壮起来,再也不能挥舞拳头了。
叛逆的青春,都做过当时觉得很对、后来又后悔的事,爽了自己,却伤了长辈的心。冲动是教训,成长却不是后悔药,当有一天阳光照进心里,仿佛醍醐灌顶,意识到,原来青春也可以不叛逆,原来青春也可以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。
都说青春是张扬的,是个性的集中爆发期。如果发现周围的同龄人毫无个性,会引起群嘲。但什么是个性?每个人的理解却不一样,最常见的理解是,与众不同。这是一个很扯淡的解释,既然与众不同是个性,那青春只能是混乱,大家追求截然不同,冲突成为必然,哪会有和谐的友情和爱情?
要命的是,青春偏偏对友情和爱情都很看重,缺一不可。好多青春题材的影视剧,都宣扬那些张扬的个性,为了爱情大打出手,为了朋友两肋插刀。
那时很难理性看待问题,心中最重要的就是“情义”,义薄云天,气壮山河。为了“情义”和父母反目,背井离乡,数年杳无音信,实现了早就谋划过的离家出走,是彻彻底底的离家出走。为了“情义”放弃多年的梦想,背叛一直坚守的路,在迷茫的道路上更加迷茫。
幸运的是,大多青春都是在校园度过,只要是负责任的学校,不管中学还是大学,都会有严格的校纪校风,有表情严肃的教导主任,有外表和蔼实则正义感很强的门卫大爷。在校园里生活,总会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,后背凉飕飕的。
谁的青春不迷茫?谁的青春不流离?谁的青春没有爱恨情仇?
青春必然是多事之秋,冲撞,矛盾,细腻,甜蜜。志向远大,却不通人情世故,风流浪漫,却不懂人世繁华。
冲撞的结果就是到处碰壁,磨练棱角。充满矛盾就是否定、肯定、再否定的循环折磨。细腻就是凡是过往皆为故事,一生中念念不忘的都为青春激荡的岁月。甜蜜则是在亲情呵护下,与朋友走四方闯天下,携心仪的人遍尝爱情初体验。
而青春的伤多是走入社会后,发现理想与现实的鸿沟根本难以逾越,曾经的志向远大,渐渐消磨成安于现状,希冀在现实的裂缝中寻求一条一步登天的路。失去理想之后的幻想更可怕,是孤注一掷,是自暴自弃的反扑,与现实种种更是天壤之别。
青春的颠沛流离,只有当事人才明了。那时觉得父母的家已经不算自己的家,自己的家却居无定所,不知最终落脚于何处。在城市与城市之间游走,在区域与区域之间腾挪,在中心与城郊之间辗转。青春就是一个不断搜寻的旅程,寻找居所,寻找机会,寻找安身立命的职业,寻找聊慰平生的伴侣。
有些人很幸运,也是幸福,出门左拐就找到自己的归宿,结婚生子,事业有成,小日子温暖惬意。有些人却历经波折,走遍千山万水,行了万里路,家不见踪迹,人也无着落,度过青春,仍孑然一身,转念便养了一条狗傍身。
命运是一个人懵懂的信仰,命运也是一个人青春的笑话,而青春偏偏是不认命的,能折腾,会吃苦,勇于反抗,精于探索,就是要打破一切条条框框,把束缚自己的枷锁全部轰成破铜烂铁。
青春的不服输,造就了社会的繁荣,文化的发达,以及科学的旺盛,人心的复杂。青春在嬉笑怒骂间,便立于潮头,睥睨天下,俯视众生。
青春是一场梦,醒来后就不知所踪,而实际上早已融入现实,融入血肉,化为人生的一缕意志。青春是一处风景,春花秋月夏雨冬雪,伴着时光入画,历久弥新,栩栩如生。
青春是一场空,爱过伤过,疯过狂过,追求过执着过,清醒过迷茫过。但迈过青春,一切都不在,你可以回归童心,也可以顶天立地;你是家里的顶梁柱,也是事业上的急先锋;你是父母眼里的放心,也是子女心中的英雄。你就是你,不一样的烟火!
青春不再,时光未央,愿你历尽千帆,归来仍少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