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中,我们夸一个人厨艺很高超时,总会说,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。日常中,我们总是说上厕所。为什么二者不可以反过来说呢?大家思考过这个问题吗?
其实,这里的“上下”主要跟传统的住宅风水说有关。中国传统最经典的住宅是四合院,所谓“四合”指的是住宅中间的院子是由四面的房间围合起来的。由于中国历来有尊北、尊东的传统,所以四合院北边的房子是家庭中最主要的尊长(即老爷)居住。东厢房通常给儿孙(即少爷)住,因为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,象征着朝气蓬勃、蒸蒸日上,有期待儿孙茁壮成长的意思。西厢房通常是女孩居住(崔莺莺待月西厢下),可能与女性属阴,而早上西厢房的门是最早被照到太阳的地方,女孩住西厢房包含着有多吸纳阳气而阴阳调和的意愿。南面的房子通常给下人居住。
古人将五行与五方相对应(北方属水,东方属木),而厕所是污水之所,根据五行相生原理(水生木),把厕所建在东北角,也有以肥水滋养木性,祈求发家之意。因为东属木、南属火,根据五行相生原理(木生火),生火的厨房通常就建在四合院的东南角。由于中国自古有北上南下的文化习俗,因此去北边行方便就自然被称为“上”厕所,去南边的厨房自然被称为“下”厨房了。
厕所在东北、厨房在东南还跟方便实用有关。一家之主的尊长也并不是住在北房的正北房间内,北房的正中间房屋是堂屋(客厅),中国习俗除了尊北外,还有尊东的习惯,因此尊长的卧室通常在北房的东边。把厕所建在东北角,也有方便尊长如厕方便的用心。加上南房是住下人的,厨房建在东南角,也有方便下人们进出劳作的用意。
这“上下”之间其实还包含着文明高雅的追求。上厕所虽然不雅,但人有三急,无可避免。不过古人还是努力追求行为高洁。例如前文曾经讲到石崇为了避免客人方便后
带出不雅气味,让客人如厕后全部换上新衣服(更衣)。通常人家当然不可能如此奢侈,于是有条件的人家在建造厕所时,往往在粪坑之上搭建一个高台,人登上高台去行方便,如此则排泄物下坠到深坑里去了,人就避免了闻到异味。也正因为如此,今天称为“上”厕所,古人则叫“登东”。“下”厨房同样的道理。厨房免不了有腥膻之味,且经常宰杀禽畜、分割骨肉,乃是不洁不祥的下等所在,“君子远庖厨”,因而去厨房自然被称为“下”厨房了。
原来我们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话,居然有那么大的学问。处处留心皆学问,善于发现,才能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奥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