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踪的友情

孤独的守望者

时间:2018年04月17日 .共发358篇. 11关注

是我认识了六年的朋友,但是他在南国的那个冬天,从我的里,也从大家的生活里消失了。我不知道,他是和他的女友英子在湖北的某个民族的山村里过着诗 人隐居的生活,还是发誓不再写诗,回归世俗,就在他的老家过着平淡的销声匿迹的普通人生活,抑或他终于忍受不了他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的无法跨越的距离,理 解了海子,也终于抵抗不了缪斯的召唤,去寻找他自己的天国了?

我和周子健是同学、,也是同乡。我们班上人最多,号称学院第一班,且多数来 自农村,起初我不知道他这个人的,后来发现总有一个人在我旁边聊些诗歌,文学,我也算半个文学爱好者,偶尔还写写打油诗以自嘲。我被他慧眼相中也在情理之 中了,说他是慧眼,因为他是真正的诗人,而我不过是个门外汉。

我们是无话不扯谈的朋友,上扯哲学、文学、诗歌、,下谈社会、国家、家庭、生活,当然也会八卦一下。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大声争辩,争得面红耳赤,像是在吵架,又像是要动手打人,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他在大家的“最近联系人”里消失的那天。

学院的生活是军事化管理的,呆板、枯燥,毫无自由,几无个性可言的。三年过得很快。我们那么渴望知识,崇尚自由,向往真正的高校生活。当们都在忙着考公务 员,找的时候,我们却在考“专升本”。我们最后是“进了”南财的,当我们发现那也不过是个骗人的玩意儿之后,我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愤慨。我当时迷恋校 园,除了有受人蛊惑,少许的虚荣心,和那种可怜的向往之心外,也有对就业,对社会的迷茫。当时的我,面对就业感觉蛮痛苦,毫无准备。为了这天,我准备了十 六年,到头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所措。我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应试机器么?我还是打算沉浸在南财的大学氛围之中,我们在南财混了一年半,我当时的处境是很尴尬 的,可我真的学到很多。我的思想在社会、政治和经济这三个方面都有了一个新的启蒙,我看世界,有了一个新的角度。

至于周子健,当时他出了 场车祸。想是病痛触动了他的灵魂,他开始更深刻地思考人生,开始理解的本质,他整个的人开始大变。当人思考人生了,他就在开始创造。那年他开始真正的写 诗,现代诗。听他告诉我,他有两首诗进入了中国某诗集,还特意带我到八一大桥下面的时代图书广场,找出那本诗集给我看,甚至还正儿八经的取了个笔名 “陌”,取陌有百耳之意。那时的我,真的不懂现代诗,且傲慢、无知。我认为,现代诗不过就是在一个完整的句子里,打上几个空格,敲上几个回车,玩些故弄玄 虚的游戏而已。我说,诗人的生活总是趋向于潦倒的,艺术表达的最高境界就是死亡,死亡就是一首壮丽的诗。他也确实多次在我旁边嘀咕,某某诗人又死了,自杀 的,也曾经提到过海子。我宁愿他写小说,而不是什么诗。

周子健酷爱上网,是个十足的网迷,他平时打网游,来了灵感才写诗,然后就是和他远在武汉的女友通电话,有时也过去幽会。他们起初是,后来从线上搬到了线下,一度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,终究因为这个诗人随性、邋遢且潦倒,又没有正式的工作而惨遭女方家长的反对。

周 子健性格开朗,不缺钱花,人也就大方些,钱看得很淡,人很随和,他的人缘还是蛮好的。他最早的时候是活跃在网络诗歌论坛,后来有了博客,就专心经营博客。 他在线上和线下都有他的圈子,相比起他来,我的圈子就小了,室友都没几个处得好的。我的下铺甚至都当着我的面说,“程烨,你没有室友”。我这个人是经常被 孤立或被打击的,因为我耳背,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爱理不理的,表面上就很孤傲。我骨子里却也是真的很孤独,但我以为,这个世界上,人都是孤独的。当他们孤独 地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,我就只能和自己的影子在一起了。

生活还要继续,如果你不认真对待生活,生活就不会认真对待你。我从南财出来 后,底气可足了,大有睥睨一切之气势,认为资本乃万本之本,发誓一定要去深圳寻找理想,而不是在中国中部过着因为平淡而显得无耻的生活。造化弄人啊,谁会 知道三年后,我会真正地过着一种无耻且平淡的生活呢?而且还不得不承认健康乃万本之本。我总是从一个极端转向另一个极端么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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