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的缠绵悱恻,天明破晓之刻散作一缕幽烟,隐隐陌陌到一个人泪流到鸡犬啼嚎。压抑沉闷的思绪持续了六个小时多了。他就一直在炎热的新的一天静卧不动,胸腔里汹涌的悲伤从持续震动的心脏位蔓延到咽喉,喉结不停的抽动,由咽喉到上冲到眼腺,如两条抑制不住的涓流从此喷涌而出。流过脸颊,缓缓滑落在枕头上,温凉的触感在后脑勺频频感应。
他的哭泣声压抑到在内心世界回荡这样的悲伤的旋律。天亮蒙白一直持续深化,楼下店铺和居民已开始了新一天的活动,他们的各种声响也侵扰不到此时此刻沉溺于悲伤情绪的他。他的意识深沉,精神异常亢奋,他的生命本能抑制全身感官的疲劳,进入到单一的意识波动的状态。他额头的汗水融合泪水一起滑落,他似乎听到“滴答”的水声,一直在意识的幻境里回响着。他简约时尚碎花印案的上衣被汗水早已淋湿,简单成熟的直筒裤也被汗水湿透,全身有几处部位时不时发出了信号,瘙痒正不断的破坏他享受而专注的状态里。
床边的桌柜上躺着不安分的三张信纸。它记录着他对她的有所保留而尽力倾其所有的爱。他对她的话,包含了纠结的想法,包含了他对她了解所有的叮嘱和提醒,包含了这么多天对她的思念和爱。就在他去医院看她的那天,他做了个决定,还是前一段时间的两个理由驱使他对他们爱的坚持,他想念她,他喜欢她,所以他对这份爱有所坚持。他上一次去看她的时候,她妈妈说了一些饮料和食物的不可取和健康问题,他记在了心里。就在这次去看她,想了又想,他对看她有些急迫,有一种在心中慌乱焦灼的波动在触应。他下午1点半下班,就坐了公交车去看她,到了医院,就绕到住院部边上的店铺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打包,因为她曾说过她喜欢吃这个。于是他买了打包带给她吃。他提着就到住院部,他意外进了病房,以前是不能进来的。他将黄焖鸡秘方交给护士,他认识的护士,说一定交给她。护士有工作在身,有自己的事要忙,没有第一时间递到她手上。他是没有理由在里面的,他对护士说,他只是坐一下。过了一会,他考虑了半天,他还是将昨天写好的信交给她,他对护士说,你能帮我把信交给她吗?护士一时难以决定,考虑了再三之后说,信是主治医生是要看的,看了也不一定能递到她手上,你还是自己带回去吧。他只能带着遗憾,垂丧的回去了。
他在几天的思念她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,她加了他的QQ,他正在上班,他收到了就同意了。她打电话来,说她出院了。他听了很高兴,整个人振奋了不少。她又说我们一个月之后见面吧,现在她的病况需要在家观察一个月。可就在几天之后,他发给她的消息总是半天才回,电话也不接,他想她对他不是在医院里那么的依赖,和那么的喜欢了。他对她心里有了膈应,他不能理解她这些天来在干什么,她在家修养,现在没工作,能干什么。有一次她打电话来说,她认识11年的好朋友向她表白了,她没有接受他,因为她接受了,以后分了连朋友也做不成了。他在想,她为什么总是这么纠缠不清,在医院她说她跟一个韩国的朋友上过床,她也喜欢她读书时候的几个好兄弟。她不知道她说了很多关于她的事,她并不知道我会怎么想她,说好听就是博爱,说难听就是滥情。对于她家的条件,她暧昧的男性朋友,她的一些追求者,她对我的冷漠,以及外人说我们之间是孽缘,不可能有未来。我对她决定放弃了,我发了一段消息给她:有些事,是不可触及的。我不希望有些人因为顾虑到我而错失选择。我只是希望我能成为一只萤火虫,渺小而让一些人看到一丝希望。我所希望的,其实都是幻想。我只是在我在乎的人祈祷和祝福。如果世上有一个人能为一些人祈祷,客观上心意就已花开,结果就是当事人的造化了。我的意思不明了,明了了就破坏一些事情。对不起,不要多想了。
他在那天晚上坐在阳台上,不停的抽烟,不停回忆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美好快乐的事情。此刻的他,黑暗中摆着固定的姿态,有艳红的小火点不停的闪烁。他的泪不停的流淌着。到了该睡觉的时间,他的亲人来到阳台,问他怎么还不睡,他说心情不好,我和她现在没有关系了。他的亲人说,早就应该这么做,拖久了对大家都不好,早点睡吧。他突然被亲人的关心的话语触动了,泪水更加汹涌了。他还是抑制住了抽泣声,压抑着缓缓释放着这悲伤的情绪。
他被早上8点半的闹钟吵扰了,持续的响铃回荡在他的耳际。他缓过神来,擦拭着泪水,他对了天花板大喊一声,然后迅速穿衣洗漱,然后出门上班。
他从楼道里下来,天色竟然暗迷了下来,从看不见的云层里洒下如泪水一般的雨来。爱殇过后,他依旧又是一个人的生活,在数不清的日子里,他会被无尽的寂寞包围,叩击着心底那深重的灵魂,如云烟一样出现在他照旧的生活里,不可逆转。这是他自己认为的。
难道上天也哭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