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雨季,淅沥沥的大雨拍打着各式各色的雨伞,路上的人行色匆匆,沉重的脚步带起沉积的雨水,再落回积水,消失的奥无音讯。我打着七色的彩虹伞,庞大的伞躯遮盖了我半个身体。在宽阔的柏油马路边上,快步移动,终点,是公司。
是了,好多年前,也有一个人,也像这样打着一把能遮盖大半个身体的大黑伞,拖着沉重地脚步,快速迈步在田地山林间的崎岖小道,而终点,是学校。
农村里的小道总是泥泞的,因为泥土经不起大雨的冲刷,湿淋淋的泥巴路一不小心就会打滑,经常会有小朋友因为脚下不稳,摔了一身泥。
只记得大雨磅礴,风中带劲,掀起了那个少年的大黑伞,倾盆的大雨顿时浇湿了少年的衣服,湿答答的头发紧紧的贴附在她的脑袋上,显得有些滑稽。劲风吹着少年单薄的身体,一会向左,一会向前,一会向后的移动,骚年顾不上撑开大伞,冒着大风大雨,艰难的渡过了那条泥泞的池塘堤坝路。
因为他还记着,临出门前,妈妈在耳边的教诲。外面风大,若走过有水塘的路,就不要打伞,免得被吹到塘里去,到时候都没个人去捞你。路上要小心点,不要大眼朝天不看路。
少年踩着有些大,有些破的雨靴,拖着还来不及翻过来的雨伞,过了堤坝,向山脚下歇过,翻过伞,斜靠在肩膀,单脚站地,脱下脚上的雨靴,倒掉里面的浑浊的积水,继续翻过山躯,穿过人家,走过田地小坝,再路过杨树堤坝的小塘人家,终点就在那两排红砖瓦房。时值正午,没有过大的喧哗,想必大家都在午睡了吧。
在临近学校的池塘边上,少年稍稍清洗了下雨靴,在教室门口收起雨伞,立在墙角边上,伞上的积水瞬间汇集在一起,扩散出一条流淌的小溪。衣角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,他拧了拧湿答答的衣服,再抖抖,搔了搔脑袋上的湿发,再顺手抄起伞,轻手轻脚地坐在凹凸不平书桌前,继续趴在书桌上午睡。
而教室里,并没有一处是干的,外面瓢泼大雨连带着瓦房的教室滴滴答答的漏雨,乡下的教书条件这样也算是好的了。慢慢的听到了老师的脚步声临近教室,揉揉惺忪的睡眼,又抖抖皱巴巴,黏答答的衣服,微肿单眼皮下迷茫的眼睛,看着和蔼可亲的老师,倾诉着,下次下大雨的时候,不要打伞,穿雨衣比较好。像今天这样,淋湿了会感冒的。可是,少年的家里从来没有雨衣。
外面的大雨还在下,教室里的屋漏没人补,所以,同学们可以提前放学回家了。于是,兴奋的少年又跟在大部队的后面,洋洋洒洒的冒着雨,顶着把大伞回家了。在爹娘唠叨的声音中,少年还不能体会,这是来自爹娘的关心。虽然爹娘没有像别的家长那样,冒雨打伞送孩子上下学,但是少年此刻的心里却被提前放学的喜悦感充的满满的。一回到家,就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忘记的一干二净,接着就睡着了。
在第二天早起的闹钟响起后,少年自主穿衣下地,洗漱完毕。打开橱柜,翻着昨晚的剩饭,夹着咸菜,倒上开水,一碗热气腾腾的早餐成就一天的活力。打开门,再关上门,叫上没起床的小伙伴,踏着晨露,追着依稀可见的星光,慢跑在还没干透的泥泞的小路上。那时候,好像还流行一首叫: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,这可是少年经常哼哼的小歌儿呢。
夏天的暴雨期一过,随之而来的就是秋高气爽,落叶归根,干冷的冬季也毫不示弱,接踵而至。
少年坐在冰冷的板凳,附着冰冷的木桌,看着黑漆漆的白色粉笔涂抹过的黑板,时不时拿眼飘着外面的阳光,随着光线的走动,等待下课铃声的轻响。少年的同学们,拥挤着,拥簇着,结伴儿来到了教室之外仅有十几平方米的操场上,哄闹着玩起了游戏。而少年却靠着教室走廊的石柱上,看着笑闹的同学,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啦。
日子总是漫长却又短暂,短短十几年的光景,就恍如隔世般一去不返。少年的喜怒哀乐,少年的悲欢离合,在这一路走来的旅程碑上刻得满满的印迹。可是俗话又说,光阴似箭,岁月如梭,如今的少年不在是少年,只是一名漂流在都市之间,为生活打拼的轻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