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入梦的,不是风花雪月,而是在自己平淡过往的日子里,有一缕微弱但温暖的光芒在自己的身边的划过。
那年的夏季,我初中掇学,拿着邻居在外打工寄回的信封来到汕头,到了火车站下了车,已经是华灯繁起的时候。我随着人流,出了站口,把信封给车站的保安看,问这信封上的地址离车站有多远,保安告诉我:火车站离龙湖区还十几公里的,坐3路车和24路车,可是这个时候没公车了,只有打的士了。
这下,我才蒙了,口袋里的钱不是说打的士了,就是坐公车都险些不够了,怎么办呢?凭着自己的一点傻气,沿着公车站的牌子指示的方向,一站一站地往下走。夜越黑,路越长,真的应灵!我记不起自己走过了多少街,穿了几道巷,走着走着,豆大粒就打在头上。没有雨具,看见附近有一间打了烊了商铺,就匆忙跑过去避雨。
夜越深,雨越大,我无奈地依偎在这间商铺的檐下,灯光映照着不断交织的雨线,丝丝条条铺满了夜的上空,檐上的水顺流而落,打在脚跟前,溅起的水珠弹上脚尖,冰凉冰凉的,然后透过脚丫,汇入地面的水流,向低洼处漫去。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被雨冲散,街道冷清了起来。偶尔稀疏路过的行人都是那么陌生的面孔。我低头拨弄着跟前的积水,侵浸着心绪的不知道是怅惆,或是悲凉,还是惊慌!
“小弟弟,怎么了?”恍惚间,一阵悦耳声音在耳畔掠过,“是不是迷路了呀!”
抬头一看,一位打着花雨伞穿着粉红色上衣的姑娘站在面前,我一愣,然后又胆怯地低下头。
“哦,下雨了,没带伞,嘴唇都紫了,夜深了,快回吧,这个给你。”说完,不等我分说什么,就连递带塞把伞放进我的手中。
我来不及反应什么,也看不清那姑娘的脸容写了多少的真诚,她就转身用手掌摭着头的,快步走进雨帘,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在我的视线里,但那束粉红色的背影深深铬在我的脑海里。
后来,我带着这把伞,来了好几次这个街头,想对这位穿粉红色的姑娘说句谢谢,可是始终都没遇上。
什么是同是天涯沦落人,这也许是最好的释译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