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乡有柿树,满树挂红果。民间更有云: “白露打核桃,霜降摘柿子。”柿子是秋末冬初,大自然献给人类的最美佳果。不管是物质匮乏的年代,还是物质充盈的当下,——柿子都是冬季人们最喜食的佳果。
柿子在我国有着一万多年的食用史栽培史,早在周朝的《礼记》中,就记载过君王食用柿子。赞美柿子最到位的还要算梁简文帝。简文帝为了感谢太子送给他的柿子的启里写道:“悬霜照采,凌冬挺润,甘清玉露,味重金液。虽复安邑晚实。无以匹此嘉名,方兹擅美”。柿子的甘甜美味是它作为果品的赞誉,光绪戌寅(1878年),山西省大饥,黎城县民赖柿糠全活,无一饿毙者的历史文献记载,更是把它上升为食物的仁的一面来褒赞。
柿子作为果品或者休闲食品,是时代赋予它的“新誉”,它作为大自然在冬天给人类的“馈赠”的历史其实一直都存在着。
柿子之于我并不陌生,甚至可以说一直陪伴着我的成长。童年的回忆里有它,久别归乡看到柿树、柿子,就知道离家不远了(柿树大部分栽在村子附近或离村子不远的硷畔边)。过年吃的不是吃过霜的火晶柿子,就是满身披“白霜”的柿饼,就连柿子皮,家人也把它同柿饼一起储存起来,过年待客吃。
柿子只有在吃过霜之后才倍甜。柿汁是那种冰中带有的那种冽甜。这种甜,让你的味蕾是一种湿湿的甜甜的滋养。你一旦吃一个柿子,在这种甜的“刺激”下,你绝对会接二连三地吃下去,直到吃够后你才会愉快地结束。
柿饼和柿皮吃的甜味基本上差不多,区别在于柿肉的多少不一样。柿饼的甜是一种干干的甜、粘粘的绵甜;柿皮的甜就只有干干的,筋筋的,略带弹性像皮筋一样的。小时候最爱吃柿皮了。
制作柿饼是一个技术活,可在我的家乡,所有的农人都会这门手艺。
制作柿饼时,是将还没有吃过霜,没有熟软的硬柿子,摘下后用特制的削皮器,在柿体上横削或竖削几下,宽约3厘米的柿皮,就从削皮器的缝隙里卷了出来,几分钟时间,柿体就被削成一道道、一圈圈的新形状。这时,用细绳子将一个个带有小凹槽的柿子系好,根据房檐的高度,绳子的长短,十几、二十几个有一定间距的柿子系成一串串,挂到房檐底下或者棚架上同柿皮一起晾晒。等到红紫时,再一串串地同柿皮一起收起来,储藏在瓦罐和青瓮里,过上几个月“柿霜”就呕出来了,柿饼就做好了。
柿子除了削成柿饼储存起来吃,也可以等吃过霜后软透了再吃,还有一种就是去涩的吃法。这种去涩后的吃法,是在柿子还是青色和黄色是硬柿子时采用此办法。
小时候,柿子还是青色时,我就想吃柿子了。由于柿子青的时候特别涩,摘下来立即吃是不行的,怎么办?于是我们几个小伙伴,就把青柿子摘下来,放进吃过罐头的瓶子里,倒水满过青柿子,再放些少许碱面,过上个把星期青柿子就可以吃了。吃起来没有涩涩的感觉,不过不是很甜。
第二种去涩的办法是在柿子由青变黄时,“柿心”已经开了,——快熟了。我们上到柿子树上,用竹竿把柿子从树上一个个夹下来放进笼里,等摘好后母亲将柿子放进大锅里,放少许碱面,水烧到不冷不热——温水时就不用管了。最多天黑后发现水凉了加把柴伙,但水还是不能太烫。
温水去涩也是有技术含量的,你水不能太冷,太冷柿子的涩去不完;水温要是太烫,那第二天的柿子不是全是青色就是局部青色,照样不好吃,——有涩涩的味道。只有在温水的情况下第二天的柿子才会“熟”,涩味一点都没有,柿子的甜味才会出来。
我小时候,母亲经常“暖柿子”,给我们吃(我们家乡的叫法,也叫去涩)。那时候总觉得母亲暖柿子是一件神奇的事情,——我们第二天上学去总是有好吃的柿子装进书包。那时候上学,如果是柿子成熟的季节,我的每天早上上学去,除了一个冰馍馍外还会多几个柿子装在书包哩!柿子就馍馍,可以说是我童年上学最美的“美味”了!
一部《长安十二时辰》带火了西安临潼的火晶柿子,一时临潼“柿”贵。作为同临潼依山带水的西安蓝田人,我倒觉得觉得没哪么玄乎!西安的火晶柿子不光临潼的好,蓝田的也不赖嘛!
同样的地理气候环境,——都属于秦岭的骊山山脉,生出的柿子树也是一样一样的,甜度,色泽都是一模一样的。除了火晶柿子,蓝田还有鸡心柿子、火罐柿子、牛心柿子、板板柿子等等;除此,我还发现了柿子树根很老,结出的柿子有像圣女果大小的小柿子。
总之,古老而有朝气蓬勃的蓝田,不仅仅是美食美玉之乡,更是有如柿子一样的“仁义”之乡。一串串红彤彤的柿子,不管是挂在树上还是挂在房檐底下,都是萧瑟季节里农村最美丽的一道风景。这风景除了构造成一幅乡情图,更是体现了农村人,朴实、厚道、热情、好客的本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