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是一个很有趣的季节,一年之计在于春,所以,耕播;又因湿漉漉的雨季不远,于是,绸缪。都说春雨贵如油,可是在桂林,这个山水之间的小城里,雨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,太频繁了。
很多东西,一经泛滥便一文不值,但雨不一样,特别是桂林的雨,在桂林上学,不出意外,你只能呆四年。曾经很多次想要出门,我们都绕过了气象台发布的橙色预警,祈求它不要下雨,千万不要下雨。
因为任性,出门没带伞,很多时候,我们就这样被困在了教室里,困在了食堂,困在图书馆,连同我们的青春,困了好久好久,方才等来了一把伞的拯救。也曾经淋过雨,淋雨真的没有什么,如果有,好吧,有时候是涩的,有时候是甜的,有时候又没有什么味道!
我还记得初来大学时的雨季,黑云压城,走到哪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,让别人喘不过气来。那时候,我们就在宿舍,由于还没买电脑,大家都在玩手机,顺道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,比如,下雨天玩手机应该没事吧?手机上网只要不打电话就可以了吧?
窗外倾盆大雨,接着就是惊雷阵阵,应该很多人都被桂林的雷声吓到吧?特别是女生。对雷声这种东西,可能是神经大条吧,反正我是不怕的,但是在桂林的第一次雨季,我还是被吓到了。因为轰隆隆的雷声来得突然,然后宿舍一舍友就尖叫了起来,那高分贝的嗓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,惶恐间,瞬时间就坐直了。那时候,大家还不是很熟,言语间都比较克制,本就应该互相体谅的。但是此去经年,每每这样被舍友吓到,都会吼上一句,“XXX,你是不是傻啊?”“卧槽,叫那么大声,吓死你爹我了!”大家都知道是玩笑话,骂骂咧咧间,莞尔一笑!
“莞尔一笑”一词是形容女子的,但我没觉得我有用错,因为相处熟了之后发现,他们确实都有点骚。
很多人总喜欢用雨来跟感情扯上关系,姑且算是有关系吧,我也不去追究戴望舒的雨巷是不是个意外了。最美不过烟花三月,与君同舟渡,然而,那年的三月,却是某同学他失恋了,多搞笑。他一直很坚强的,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一脸愁容的样子,还准备了“节哀”“人死不能复生,洗个手就好了”一类的措辞。
结果,我失望了,我们都被他打败了。他说,“人总是要向前看的,我懂得这个道理,我记得上次聚餐碰到那个年轻女服务员就不错,那时候好长一阵子茶饭不思啊,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看看她。”最后他还是没有去勾搭,也许那会是又一场真挚的爱情,可能他只是说说而已,也许他记得的,只是忘了。
记得的又怎么会忘了呢?这就是你不懂了,那些曾经看过的景,遇见的人,如果发生在错过的年代,你就不要问人家多少钱一斤了。
我曾经披着雨衣穿过大街和小巷,也看到了行人蓑笠下一脸嫌弃的样子,对我躲之不及。那时候,我确实很下贱,因为我在做推销,推销以及发传单这一岗位的工作者,素为为人不喜。我们推销的产品是云耳,很多人对我们推销的产品都没什么兴趣,如果有,他们也会选择去超市选购。雨越下越大,百无聊赖下,我走进了一家杂货铺,一个年轻的女老板看到我手上的东西,刚要赶我走,我说:“老板,下雨了,我不是推销的,只是想来跟你聊聊天。”
我们聊到了诗歌和远方,再聊到了女老板那绝世的容颜,虽然她好像也不算太好看。然后我顺着坡道:“你知道我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么?我手上的东西叫云耳,它就有排毒养颜的作用,这药膳两用的山珍,客户们吃过都说好······”我幻想着她会露出一脸稀罕的样子,然后会或多或少的采购上一些,谁知道她不识好歹,我明明是为她好,她竟然让我滚。上门推销,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,这场雨,是挫折而耻辱的。
上门推销就是坚持不要脸的,那为什么要耻辱呢?因为推销的头一天,我跟拍档很得意地说过,长得帅有什么用,实习还不是要干推销这一行。最后,因为业绩太差,老板没给我们发工资。
我的大学就是在湿漉漉的雨季中度过了,不得意,也不伤心。我做着跟很多同学做着的同样的东西,雨季里逃过课,也把过妹,就是没成功,最后想通了,就放弃了,也许暗恋才是最经济的恋爱模式,而堂而皇之都太奢侈。
如果把层次说得再深一点,那么雨季就是我们的青春,落花流水春去也,夏天到了,我们就要离开。也许以后到了某座城市,天还是会下雨,姑娘还是要嫁人,但已经不是我们的雨季了。总有一刻应该深藏功与名,叨念着某些人某些事,却不得不说着罢了罢了,便各自安好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