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也无多话说。人,得以自己的脑子说话,说话如写文。若是见得他人指出说,“你写的什么东西?”如此,就搁笔,于我而言,实在不忍,不甘。但,我是不在“不甘”之后用叹号的。
我在2019年,已是31岁了,而今,在32岁的年纪。10月20日恰是母亲的生日,晚间心里莫名难受,走去打印《冬阳》册子,郁结难安。可我绝不将情绪给喜欢的人释放,尤其她那么单纯而坚定。然后,我给母亲去电,多句疑问后,得知她竟住院了。说是输液,却能听出声音的暗淡。我的父亲也身体欠安,石家庄就我的父母在相互陪伴,此番情景,也是不那么好过。大黑小黑是我们的狗朋友,希望都有好心情,且,好在都在康复之路。
我是在夜里去查日期,才确证母亲是10月20日生日的,但那已是0点后了,她睡去了,不能打扰。安静,就是一种生日和平。
我提到母亲。有人提到我的体重时,我总说是遗传,诚然,确有这番原因,但归责之根本,却是自己。原能在小半年减掉300斤,此番定也可成。拳打沙袋,夜行路,开春入泳池畅行,定成。
年纪于心智于心理于世事皆有影响,让人经孤勇经愤怒经愚蠢后始知理念不同、道路分殊,确证人事苍茫了。然而那是回首是才可知的事,在半山上山时,绝不肯回看的。烟雾缭绕,汗流浃背时,又岂肯轻言曾经?道士下山。
道士已下山了。却仍在山中。
2019年3月,为何想去那里呢?因了L兄的一句提醒,还有自我热情的漫漶,有着勇敢与奉献精神,想着先前的错处要在此番由成长而得进路。我给副主编发的资料里有一篇对《道士下山》的评论,我说,道士下山,我亦下山了。更根本地,因为对几位主事老师的敬佩与期待。我将此番经历看作入得一门。
我是要离开石家庄的。
彼时负责库房,兼做寄递,样书到了入库,活动和日常领用支持,整理清点及搬挪举落,还做过微博编辑,微信公号暂理,自己的新书的诸多工作等,选题也有寻觅。但效果如何,种种缘由,应是有些不佳。临别时,只与学军老师道别了。心生伤感无着,但书缘断灭?却不。
“以编辑为志业”,我对一位我尊敬的教授也如此坦言。
我只是心力损耗,很久的时间里不复欢愉。而那段时期,还经历了多年来往者的脆断,权利保守的艰难,旧友之事的伤怀,以及我对一些折损的止损,和必要的主动的熔断。这种顽强得自于我的母亲,她以一己之力抵挡着众多困难,而我的父亲当年奔赴天津大学,在19斋会议室沙发度过进入天大第一晚的坚持,也是我具有的坚持。生命力在哪?
然而必须走快!在早晨走快,穿暖一些,晚间要煮白萝卜水。如此,得喜则喜,得悲则悲,买食物也学着讲价,租房要审查合同,工作须勉力尽责……我得到很多人的“加油”,尤其得了新的领导的点拨,必须专注持久。
我是精神上的石门人。
近接手续做书稿《维特根斯坦传》,是记述其青年时期的一本。初读颇觉费力,故坚持读。好在得了容忍,我将交稿了。大学期间,曾想转入绘画系或哲学门,彼时甚难,故退而转入文学系,西安四年,想起来时,我已记不得自己如何度过。所记多是雨天迈步泥泞的沙坡村,在二环边快步走,与父亲母亲逛青龙寺,在碑林附近的医院做手术养伤口,尔后身体锻炼,一下子减到193斤,而那之前,听遍交大许多的讲座,确证讲座记录表是学校第一,而体重是有300斤的。
我现在在减重,要再瘦下来。
不曾认为和意识到自己的不年轻,我也绝不确证任何的虚弱,但发觉与20多岁者的接触已绝少了。很多时候,无法与那般年纪者聊话。不可虚耗!
信心、勇气、爱,拥有这些,你就是人世间的喷泉。
理性也好,规律也好,规则的调整与内化也好,它们是我的可能性。即使明天将走入人群,今夜也要看完手里的书,做好稿件的内容与小结,如此,对逞热烈情志以求激昂已不在意,相反,对静默的时光分外珍惜。譬如,此刻。
这就是、依然是,很多人的黄金时代。
2019年,10月22日。近来多有迟至,又兼身体不佳,引得领导同事不满,然批评句,必受之,因之恳切中肯。不论有多少缘由,事实确是要提升的。好在我已搬到牛王庙居住,这是一个明智之举。夜深,人静,仅偶有话声传来,就在这使馆区近旁的小区里,1989年建成的楼宇里,我写这些话。1989年,哦!——大概,父母和我在藁城的旧居就是这年建成吧。
想起一个词,行正影直。2019年3月至将台地铁口近旁的公司做书,之前,在新民说任编辑,再之前,做过几家媒体的编辑、实习记者、实习生等。20岁的冬天的阳光,和30岁的焦灼烈日,是不同的。世界上,人多有沉默时。然而也很多交谈。2018年6月来京,已是踟蹰良久。那时在石家庄许多的荒街小巷,我走过许多路,有过很多认识的人,和一些朋友。
我不写诗,喜欢蓝色,学过理科。我写散文。看过人与事,就拿笔画,不要停留。
开始做编辑事至今,12年了。做图书编辑,也已4年。
前些天我写:
2019年,历事颇多,大抵忍耐而暗用力。……人世苍茫,万物或有定数,然内心笃定,坚忍一心,如此,方得保全。成大事者,定力与恒心,坚韧不拔。而耐心,自信,也必保持住。胆大心细,万难不屈,是为坚毅。……更应绝断无益闲谈。勉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