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作家蒋殊的新作《重回1937》(2018年5月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),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记录,这是一首抗日英雄的赞歌,这是一部浓缩的中华民族的苦难史。
这部书,我是在夜里躺着读完的,合卷后才发现枕下湿了一片,分不清是泪水,还是汗水。起来洗把脸,重新躺下,但怎么也睡不着,沉重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天明。
常有人问作家蒋殊:“你为什么执着地写武乡?”蒋殊的回答是,那是我的家乡,我美丽而忧伤的家乡。然而,蒋殊写武乡,又不仅仅武乡是她的家乡。当年,八路军曾先后五次进驻武乡,驻扎时间长达536天,在太行山上,与敌作战一万多次,歼敌十万余人,在这片热土上,留下了一代开国元勋及将领的光辉足迹,人民军队在这里壮大,民族脊梁在这里挺起,时代精神在这里升华。
武乡:八路军之都,民族脊梁!
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,蒋殊产生了走近参加过抗战老兵的念头,当武乡县民政局负责人向她核实采访人员名单时,当即提笔划掉两名,解释刚刚去世。后又标出十多名,说这些或卧病在床或因听力、记忆力衰退已经完全不能沟通。也就是从这一刻起,强烈的责任意识使蒋殊立即行动起来,她要和时间赛跑,跟阎王爷抢夺生命,她要零距离接触那些苦难深重的老人,亲耳聆听那些如烟的往事,保留下第一手历史资料。
蒋殊是知名作家,她的作品上过国内几十家大型文学刊物,出版过多部文学著作,荣获过数项文学大奖,她从不满足于一己之悲欢,局限于自己的小欢喜、小得意、小舒服,她心里装得是大境界、大天地、大时代。
两年间,蒋殊的足迹涉及武乡县14个乡镇中的11个、30多个自然村、采访数十人……连续奔波和采访交流,她的嗓音嘶哑了,慢性咽炎发作了,连续干咳憋得她脸面通红,但她全然不顾。因为每一次采访,都是一次人生大课,都给她以心灵的教益与启迪。那些老兵无怨无悔、无欲无求,谈起战争,忆起战友,他们叹息最多的是:“他们都死了,我怎么还活着?”
眼见采访本越积越厚,封存的历史越来越清晰……
终于,使这部心结的历史印记与读者见面!
这是蒋殊献给家乡人民的质朴情怀!这是对所有为中国抗日战争而牺牲的先辈的深切缅怀!
高尔基说:“我们的感觉,是用皮肉熬出来的。”蒋殊长有一张笑脸,不笑时也像在笑。她对家乡人民怀有深厚情感,有一颗女儿滚烫的心。她的文字生长于心,全部身心都参与了写作,每个器官都调动起来了,字里行间都透着真情实感。她作品中讲述的故事,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,用血肉的文学呈现出来,触动读者神经,引发读者共鸣。使读者通过作品,由生理传达到心里,由感上升到悟,实现了精神飞跃。作品对历史题材的把握和秉持的价值立场,都体现了作家的人生态度、责任意识和使命担当。
合卷沉思,时代的影子仍在眼前萦绕,人们依稀还能看到那些硝烟弥漫的战场、冲锋陷阵的将士……从而产生严肃的思索和对民族历史的探索。
是的,战争真的远去了,到处都是莺歌燕舞,到处都是春暖花开。但是:
苦难不能回避,历史必须铭记!
习近平总书记曾经指出,一个时代的文艺,只有同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紧紧维系,才能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。广大文艺工作者要把握时代脉搏,承担时代使命,聆听时代声音,勇于回答时代课题。前事不忘,后事之师,倡导正确的价值取向和高尚的道德追求,应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题中应有之意。
历史呼唤伟大的作家,人民呼唤伟大的作品。我们有理由相信,蒋殊的《重回1937》,一定会引起社会热议和各方关注。同时相信,蒋殊还会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。
(作者系中国作协、北京作协会员,石景山区作协副主席)